【極後】
燭台切靠在手入室的牆上稍作休息,僅有的四個空位留給傷勢較嚴重的夥伴們,只有輕傷的他還要再等等。
「還真是久違了呢……」
「咦?小光你說什麼久違?」
小貞正好拎著提籃走進,見到他後立刻秀出手上的籃子,「噹啦--鶴先生跟小伽羅特製的飯糰!有我在旁邊看著所以應該沒問題!」
「謝謝你們的飯糰。」
小貞是指什麼沒問題,他們都一清二楚,他伸手拿過一個飯糰,這才笑道:「自然是久違的回到戰場了。」
在本丸草創初期,他曾是第一部隊的成員--當初沒多少戰力的情況下,無論哪一個戰場都是拼著一條命殺出來的。
--沒有因應能力選擇戰場這回事。
--他們就是練度最高的主力部隊。
睽違四年多,以為會變得陌生的戰場,僅僅一場戰鬥就讓刻印在鋼與鐵的本能全數歸位。
戰場上帶著腥味的風。
敵人掩去的足跡。
金石相擊之聲。
他終歸是刀劍男士。
【初顯現】
審神者上任第二天,她就體會到狐之助在說明工作細節時應該有什麼沒說清楚的地方,不然為什麼一聽到要洗澡,刀劍男士們個個跑得跟飛的一樣。
太刀燭台切光忠藉口去巡邏本丸了、短刀今劍跟前田藤四郎說要去泡茶到現在還沒回來、打刀山姥切國廣說著『因為是仿刀才會遭受這種待遇』看起來一臉受傷地離開了,至今她仍未知道自家初始刀究竟去了何方;這些刀劍男士們躲得遠遠的,稍微與她對上視線就趕緊轉開,難道她是準備點學生回答問題的老師嗎?
「狐之助大人。」坐在職務室的椅子上,雙手擱在腿上指尖微靠,審神者盡力擺出最有禮貌的笑臉,語氣輕柔地問:「您能不能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畢竟他們本體是刀啊,審神者大人。」
狐之助斜睨著她,「會害怕碰水生鏽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以為,政府說刀劍男士會內建基本行為能力與常識。」
「哎呀,這個嘛……」
狐之助頓了下,目光游移半晌,最後像是想起什麼,盯著她理直氣壯地道:「其他本丸很少碰到這種情況,大概是所謂的本丸差吧?所以原因還是在您啊,審神者大人。」
很好,這隻狐狸沒用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把那些兩天一夜都沒洗過澡的臭男人們抓回來洗澡?這難道是我的份內工作嗎!」
態度立改。音如寒霜,形若夜叉。
明明正值盛夏,面對審神者的狐之助卻覺身處隆冬;牠眼一閉牙一咬,大喊:「這也是審神者的職責!不得拒絕!」
「我聽你放屁。」
剛剛溫婉併攏的雙腿翹起,雙臂盤胸往椅背一靠,發現溫柔婉約沒用的審神者決定因地制宜顯露本性,反正沒人(物理)看到。
「您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好歹他們也是神明--」
「不管是不是神明,只要會臭會流汗都給我去洗澡。哦對,其實就連狐之助你我也覺得臭得要命,你上一次洗澡是什麼時候?」
「您怎麼能這樣說!」
狐之助真的要哭出來了,但她現在沒空安慰這隻管狐,滿腦子都是一勞永逸的大計。
如果要讓刀劍男士們洗澡,最好能先讓其中一位直接下水親身體會,想起之前狐之助的解說,短刀--據說是機動最高的刀種,她應該追不上;脇差--眼看那名為鯰尾藤四郎的脇差跳上本丸屋頂,一樣想都別想;打刀,山姥切國廣目前找不到人,下回再說。
最後她把目標訂在太刀燭台切身上,這是目前唯一還看得到身影的刀劍男士。
「你是……燭台切光忠吧?來。」
她自認聲音很溫柔,但不曉得對方為什麼站在原地生根了,沒關係,刀不就她她去就刀也行,她走過去,站在他面前仰起頭看他。
「問問你,我是誰?」
「審神者,我的主上。」
這句答得真心誠意,於是她原本的火氣滅了點。
「好,去洗澡。現在你們有了人形,不會生鏽的。」
他遲疑幾秒,「主上,現在本丸的刀劍男士並不多,或許您可以先鍛刀增加戰力--」
「先洗澡。」
「或是出陣?我記得狐之助還在職務室--」
「先洗澡。」
「您知道小貞嗎?太鼓鐘貞宗?」
審神者發誓她面對神明大人已經發揮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她露出微笑。
「先洗澡,我可以坐在旁邊聽你慢慢說。」
就算要看到好幾根逼--或是逼逼,她也非得讓他們個個都刷洗乾淨不可。
「總之你去洗澡,我保證之後幫你手入保養養到命除……不我是說、會幫你保養直到又是一把油光滿面粉粉亮亮超級帥氣的刀。」
燭台切光忠,回以不安的眼神。
※
等燭台切抓著毛巾伸出一個指節碰了碰還花了幾小時習慣水(她很好心地沒有直接將人推下浴池,震撼教育也是一種方法但總要先獲得對方的信任)、洗完發現自己沒有生鏽還洗去一身疲憊已經是隔天的事了,之後他總算幫著她勸說其他刀劍男士洗澡,總算讓大家理解洗澡的好處而且還是足以享受的樂事--
只是還是有點後遺症。
從此當燭台切光忠試圖在她面前展現帥氣的一面,她總是會想起當年那個費盡口舌拒絕洗澡的……刀。
果然距離產生美。
2020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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