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銀白的光沿著長廊一路灑下,直至溶入室內熾白的光線——裝扮時總得好好看清才行;山姥切長義仔細調整腰帶的位置,撫平衣服上的微小皺褶。
綁好羽織紐,慢條斯理地戴上黑色手套。
啪沙一聲,泛著銀光的披肩如同天川流淌,垂下的精緻布料微微翻出深藍色的內裏。
鏡子中的人將額前瀏海撥到一邊,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記得她說過他穿這件很好看,也記得她稱讚羽織紐的顏色跟他的眼眸很搭(他又調了下披肩的位置,確保羽織紐不會被披肩遮住)。
視線與鏡裡的自己對上,山姥切長義一怔。
等等……搞什麼,好像是為了她才穿成這樣似的,今晚中秋呢,她也不見得會回本丸。
山姥切長義突然覺得有點不爽,力氣稍嫌大地拉開門,喀拉一聲,正好跟經過的鯰尾藤四郎打了個照面。
「哇!」掃了眼他的輕裝,鯰尾驚嘆,「今晚有什麼活動?我現在換裝應該來得及吧?」
「沒有。」
他的語氣太過僵硬,鯰尾狐疑地頭一歪,而後眼一亮,叫道:「我知道了,你是想去等主上!」
「不。」山姥切長義死板又硬梆梆地微笑:「我去賞月。」
無視鯰尾藤四郎的疑惑神情,他繼續往本丸大門前進。
怎麼會想到那裡去?山姥切長義有點惱,他只是看今晚月色好,出來走走罷了,看完就回去睡——想著,他嘴角又浮現慣有的優雅微笑,直到長廊上的小豆長光跟他打了聲招呼。
「長義,去接主上嗎?」
「……我去賞月。」
「跟主上一起賞月?也不錯,記得早點睡。」
聽人說話!
山姥切長義的優雅微笑崩了點,迅速轉移話題後離開。
他瞄了眼時間,站定在本丸一進門的寬大石板路上,畢竟這個位置很好,很方便賞月。
「唷,山姥切。」
一身出陣服的藥研藤四郎跟他打了聲招呼,他及時從大門上收回視線(依舊不知今晚月亮圓缺),禮貌回應:「在巡邏?」
「是啊,後藤在另一邊。」說著,藥研神情轉為打趣,「你是不是——」
「對我在等她,就只是這樣。」
半放棄的山姥切長義語調略顯急促,既承認了也否認了,「她上次半夜回本丸燈光太暗差點摔了一跤,我能不等嗎?」
「——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出來賞月。」藥研爽朗一笑,「原來你是在等大將啊。」
「……」
山姥切長義不說話,他端出監察官的表情不想說話,就在他懷念起監察官時期的眼罩與披風時,熟悉的靈力波動傳入本丸。
審神者回來了。
山姥切長義轉身就去開門,畢竟身為近侍開個門也是合理的,他無視了自己的速度照理來說應該比極化LV99藥研還慢的情況,率先迎接審神者歸來。
——然後得到一位參加過烤肉趴情緒過於亢奮的審神者一位。
「我回來啦!有點心喔——」阿魯幾費力舉起幾大袋月餅,背包塞爆據說是幾十年老欉的柚子,「我們月餅自由了!」
「點心!」
遠處某個房間突然傳出大叫,原本睡下的極短們被子一扔衝出房門,刀劍男士們紛紛醒了。
「妳這麼晚回來就只有這句話要說嗎。」眼見同僚聚集,山姥切長義板著臉,「妳身上都是燒烤的臭味!」
審神者終於定睛望向自家明顯不開心的近侍,接著倒抽一口氣,圍著他團團轉了幾圈,幾大袋月餅也跟著她轉了好幾圈,「長義,你真……不是,你……」
Cos完衛星的阿魯幾語句支離破碎,半晌講不出一個完整句子,但眼中的驚艷與臉上的激動神情徹底地滿足了山姥切長義原本的期待,他輕輕拂去衣料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朝審神者伸出手。
這個她知道!審神者快樂地把下巴擱上去。
「……」山姥切長義沉默很久,「把東西給我。」
「什麼東西?」
她拎著兩袋月餅傻傻反問,幾秒後包丁跟其他喜歡甜食的刀劍男士滿懷期待地把她身上所有行李捲走,中間夾雜著「主人怎麼還不過來?」「因為他們要一起賞月啊。」的問答。
人群清空得很快,山姥切長義再度朝她伸出手,同時用視線警告她別再把下巴放上來;她伸手要牽,又像是想起什麼縮了回去(導致他握了個空)。
「我身上還有燒烤的味道,不行不行。」
搖搖頭,她注視著他一身輕裝以及與他瞳色很襯的羽織紐,好看、真好看,怎麼能這麼好看——她嘴角又忍不住翹了起來,與此同時山姥切長義的臉色黑了一半,他握住她的手,以一種剛剛好箍住她的力道,引著她往主屋走。
今晚的月很圓很大,烏雲散去,銀白的光映得眼前的石板路一片透亮。
「……妳回來了呢。」
「今晚中秋嘛。」
後日談:本丸102位刀劍男士一人一顆月餅就分完了,沒有月餅自由。
2022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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