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的場合】
俗話說酒精麻痺理智,是有其道理的。
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事,平時絕對做不出來的事,現在她卻覺得做了也無所謂。
只隱約覺得周遭熱了些,下意識貼緊那片看著就很涼快的深藍狩衣,她捧著他的臉,親吻她的月光。
「……三日月。」
「三日月。」
「三日月——」
脾氣很好的平安太刀任由她在他身上作亂,就算她不小心從他身上滾下去,還會出手把她抱回他身上,蹭蹭摸摸抱抱各種skinship大歡迎,喉結臂肌胸肌背肌摸到飽,沒錯,就連腹肌也——
「……好了。」三日月輕輕握住她的手,「再下去可就無法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了。」
看來腹肌是剎車前線,略遺憾。
將臉貼在他的胸膛,感受他每一次隱忍的起伏,她抱著人家心安理得地睡了。
今晚睡不好的只有三日月宗近。
【鶴丸的場合】
「妳不喝酒?」
公家宴席上鶴丸晃了晃她的杯子,是果汁。
「我對酒精過敏。」
「太可惜了,這樣會少掉很多樂趣,不管是藉酒壯膽或是酒後吐真言——」
戴著黑色無指手套的長指在她眼前晃了一圈後指向外頭,某位明顯喝多的審神者正氣勢洶洶地把自家高大的近侍拖出去。
他喜歡湊這種熱鬧?她懷疑自家近侍也喝多了,但他眼神依然清明,笑容依然欠揍。
「……你喜歡那樣?」
「我對妳抱有很高的期待。」
審神者瞟了他一眼,單手扯過白衣領口就湊上去,嘴唇險險地停在她親愛的近侍唇前,她第一次看到那雙美麗的金眸瞪這麼大。
她忍不住微笑,「我不用酒精也可以開口——需要我示範嗎?」
他眨了下眼,視線落到她的唇上,又注視著她的眼。
緩緩靠近。
下一秒,她的指毫無轉圜餘地的抵住他的唇。
「說過了,我對酒精過敏。」
審神者愉快地笑了起來。
【髭切的場合】
「呵呵,主上的臉頰軟~軟的~」
源氏重寶……不對,現在是她的重寶,正瞇起眼跟她臉貼臉蹭蹭,酒氣混著香氣撲鼻而來,她在逃跑與繼續蹭蹭之間掙扎。
瞥了膝丸一眼,他顯然有點苦惱,但完全沒有拉開他家兄長的意思。
——你就這樣把你家阿魯幾放著不管嗎!
——到底是誰比較重要,你哥還是你老闆!
可能是看出她無聲的抗議,膝丸試圖澄清似地說了句:「兄長喝醉了。」
「我看得出來。」這解釋跟沒解釋一樣。
膝丸覷了眼髭切,那神情彷彿在為接下來的話字斟句酌。
「……因為主上今晚來訪,兄長心情很好。」
「我?」
她不記得自家髭切跟長谷部他們一樣,還想追問膝丸,眼前視野卻被手掌遮去,腰間臂膀力道收緊,她整個人被迫貼在髭切身上。
「兄長!」
掙扎無果,她開始覺得自己被一頭獅子當大型玩偶抱了,乾脆放掉力氣整個人賴在他懷裡,反手去撸獅子的毛——對她來說堪稱是非常有勇氣的動作,她聽見膝丸倒抽口氣,轉頭望去,她對上那雙橙金色的瞳。
他在笑。
尖尖的虎牙輕輕抵著她的脖頸,有點疼,又有點癢。
當晚她被獅子咬了一口,很久之後她才知道那是他表達情意的一種方式。
【和泉守的場合】
「結束了?」
「是,如您所見……大家喝得很盡興,站都站不穩了。」
扛著和泉守的堀川有些不好意思,她擺擺手表示這完全不是問題;其他刀劍男士已經彼此攙扶著離開了,好在他們記得留幾個清醒的收拾殘局,沒枉費她撥出一部分的小判讓次郎他們買酒開心一下。
下次連隊戰結束後應該還能再來一次?正想著下次該撥多少金額,神色有些迷糊的和泉守猛地叫了起來:「我還能喝!再來——」
「兼先生,酒已經沒了哦。」
「哈?國廣,明明剛才桌上還很多——」
堀川望過來的目光流露出歉意,看來他目前無法顧及這裡了;瞥了眼不太滿意的和泉守,她不懷好意地輕笑:「喝太多的醉鬼會被討厭喔。」
「啊?」
聲音低了幾度,將近一百九的身高很有氣勢地俯下,他瞇起醉眼湊近她細瞧,她不躲不避,心情很好地面對他的打量。
「這不是主上嗎……」
他盯得太過專注,一頭黑色長髮從肩上披散而下都沒發覺,隨後像是想到什麼事,他挺起胸膛,大聲又得意地道:「妳不可能討厭我!」
「為什麼?」
夜景很美讓她很愉快,刀劍男士的宴會順利結束也讓她很愉快,過來看看情況碰到一位將近一百九的小可愛讓她更愉快了,她饒有興致地順著和泉守的問題往下問。
「因為……」和泉守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大舌頭,「妳特地帶我去萬屋,讓店員看看我有多帥氣!
「妳平常總誇我帥氣,不管什麼時候,妳都會誇我帥氣!
「在妳眼中,我就是最帥氣的!」
最後幾個字震飛庭院幾隻夜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她結舌半晌,頭一次察覺他的自信心爆棚也有她一份。
「所以……」
他撫上她的臉,夏夜裡的手掌熱度毫無保留地傳來,那表情再無方才醉酒的鬧騰。
「就算妳看我看呆了,也……」
高大身影帶著熱氣再度俯下,想了想,她乾脆踮腳湊上;眼角餘光中,堀川帶著絕對不會回頭的氣勢望著遠方。
【一文字則宗的場合】
小王子有他心愛的玫瑰,她也有一朵心愛的大菊花。
矇矓間好像聽到誰的偷笑聲,應該是錯覺。
她的花有一片片淺黃色的細長花瓣,很美……其實怎麼看都美,但她不確定她的花是否也覺得她很美,他的美生於扭曲之物、來自自身所無之物,但她的美——人類對於美的另一種定義,通常來自付出多少心神照顧。
她的花園有一百零七朵花,作為隱者的菊卻是其中最美最盛的一朵。
她沒有講笑話,但她的菊花笑得彎了腰,在她的髮間落下一個帶著笑意的吻。
她抱著她的花沉沉睡去前,似乎聽見了模模糊糊的對話。
「……御前大人,讓我來背吧。」
「放心放心,就算我是個老爺子,護衛主上回房也綽綽有餘啦。」
【藥研的場合】
「啊,果然在主人這裡!」
在我的示意下亂及時壓低聲音,甩著一頭金色馬尾的短刀小步跑到我旁邊,他家兄弟藥研藤四郎正枕在我的腿上熟睡——幾十分鐘前我正在悠哉看書,他正正經經地敲門、正正經經地跟我借地方休息,等他就著我的腿躺下時我才發現他顯然醉得不輕。
「藥研喝醉就會變得很黏人嘛。」
亂覺得很有趣似地笑了,附在我耳邊說著悄悄話:「之前他都靠在一期哥旁邊睡覺哦,但好像從某時候開始就跑來找主人了。」
說人人到,門口出現一期的身影,一看就是匆匆趕來的,「十分抱歉,弟弟是否有造成您的……」
餘下幾個字沒說出口,他看看藥研又看看我,表情複雜神色動搖,我猜他可能正在判斷我是主上還是登徒子。
「藥研,該起來了。」
怕他哥的想像力太過豐富,我輕輕搖了下他的肩膀,藥研睡眼惺忪地睜開眼——對偵查極高的短刀來說是少見的一面、對『藥研藤四郎』來說也是少見的一面,他眨眨眼,紫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視著我,外表近似少年的臉龐泛起微笑。
「……大將。」
「嗯?」
「一醒來就看見大將,真好吶。」
他坐起身,某種溫熱觸感擦過我嘴角,肩膀緊接著一沉,黑髮紫眸的短刀掛在我肩上重新睡去。
轉向另外兩振粟田口,我機械似地搖頭,試圖主張我的無辜;但亂雙眼發光,頭猛力點了又點,一期……一張臉跟摩艾石像差不多。
沒救了。
20230710-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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