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10日 星期三

刀女審:刀劍男士專用刀油-實休光忠的場合

 


  看到只剩最後一點刀油殘留在瓶底,我心中一涼。


  翻箱倒櫃一陣,上個月訂購的普通款刀油還沒送到,想起身後還有把刀等待我幫他保養,我有些猶豫地拆開另一個箱子,之前在同事搶購與店員鼓吹下我跟風買了幾瓶特別版,到現在還沒用過。


  記得店員的推銷詞是可以增加刀劍男士與審神者之間的交流,瓶身包裝還畫了好幾片很像刀男飄花花瓣的愛心,簡直像是暗示用了之後刀男就會飄愛心給你看——太恥了,沒有心理準備用不了,我也想像不出來實休會飄愛心給我看,我不飄給他看就不錯了。


  「主上。」


  實休的聲音在極近的距離響起,我嚇得一抖,下意識用身體遮住箱子。


  「什、什麼事?」


  一心虛聲音就莫名高了幾度,他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奇怪的動作,逕自伸手把上方櫥櫃沒放好的鐵盒輕輕推了回去;明明個頭那麼大一個,行動起來卻無聲無息的,我遲了幾秒才察覺那盒子原本可能會砸到我。


  「需要幫忙嗎?」


  淺紫色的雙眸溫和地注視著我,我鎮定下來,「不用……謝謝。」


  沉默幾秒,發現他沒有打算後退,我只得道:「目前基礎款刀油用完了,只剩有點特殊的款式……如果你希望用基礎款,那就改天再約?」


  我強烈希望具有紳士風範的長船派光忠聽得出我的暗示。


  「特殊款式?」


  實休似乎成功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露出微笑要我不用擔心,「放心吧,我不太介意這個。」


  ……真是、極為貼心的長船光忠呢。


  ……雖然天線接錯地方了。


  我苦著臉拿出一瓶充滿粉紅色愛心的刀油,掃過附贈的說明書——跟當初店員講的差不多,交流論壇也有不少審神者遺憾表示這只是很普通的人體用刀油,毫無其他限制級功效(列入限制級的可能只有阿魯幾們的腦),好吧,避開某些敏感部位,塗上半身應該沒什麼問題;跟他說了特殊款的用法,他好奇的視線從那瓶粉紅色包裝的刀油落回我臉上,突然笑了起來。


  「拜託妳了。」


  「那,請你先脫衣服……」想想不對,我補了句:「上半身就好。」


  實休有些困惑,「沒有刀只保養半截。」


  是沒錯啦!雖然是這樣沒錯啦!但你打算全裸上陣嗎?!


  「因為是藉由皮膚吸收,就算只抹上半身也有一樣的功效。」


  用說明書看過的解釋打發他去做準備,趁他在屏風後脫衣服時,我把暖爐拿近了點,如果要裸身保養,這款可能不太適合冬天使用。


  屏風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沒多久實休就走出來,火焰紋路燃燒似地遍佈他的左半身——手臂、身體、脖頸、臉,雖然知道這只是刀被燒過的模樣反應在擬似人體上,我還是看得有點痛。


  實休只略略抓了頭髮綁起,頰邊還有幾縷灰白髮尾沒紮進去,他在我面前坐下,模樣看起來很輕鬆,但我還是下意識用了自己不擅長的跪坐姿態;把刀油倒進掌心抹勻,正要往他的胸擦下去,我自己先僵住了。


  先不說這動作很像襲胸,我家的刀正饒有興致地瞅著我的動作,視線追隨著我的一舉一動。


  被他看得有點尷尬,我清了清喉嚨。


  「我們先從背部開始好了。」



※  



  逃跑雖然可恥,但還是滿有用的。


  眼前是他寬闊的背,沒有被他的視線盯著,我鬆了口氣,帶著刀油的手抹過他的背部,觸手溫熱、肌肉柔軟而有力,是適合用來戰鬥的軀體,眼前也的確是一名體魄結實的成年男性。


  「感覺怎麼樣?」


  「很舒服哦。」實休的聲音聽起來很放鬆,「真想叫福島他們也來試試呢。」


  拜託住手。


  看來特別款沒什麼問題,不過明天還是先去萬屋買普通刀油應急吧。


  背部OK、肩膀OK,巡視著背後還有哪邊沒擦到,瞥見平常被頭髮遮住的部位,我撥開他的小馬尾,手指抹上他的後頸,實休突然一顫。


  「嗯⋯⋯」


  那聲低吟讓我呆了幾秒,連忙把手抽回來。


  連只摸上半身都不安全!


  哪些地方不能摸你直接講!


  「後面結束了?」


  遲遲沒等到我動作,回頭問我的實休表情一如往常,但我得說他的眼神比起我剛才的想法真是純良得要命,就說該列入限制級的只有阿魯幾的腦。


  「啊、對,結束了。」


  結結巴巴勉強應了他的話,實休起身轉向我重新坐下。


  ⋯⋯另一波挑戰開始了。


  仔細想想,這只是胸嘛,我也有,沒什麼好在意的。


  重新擦了刀油再上,但虛張聲勢時就是會出現一點小問題——下手時不小心用力了點,肌肉被手指按壓後過於有彈性地彈回,還沒抹勻的刀油從他賁起的胸肌弧度流下,刀匠啊我有罪。


  「抱——」


  差點要對著眼前的胸肌道歉了,妳的刀信任妳交給妳保養,妳想著這片景色過於秀色可餐?臉頰熱辣辣的,這裡就只有一位愚蠢的腦子塞滿限制級黃色廢料的阿魯幾,我完全不想在此時抬頭迎接他的視線,但他指尖撫過我幾乎要燒起來的臉頰,低沉的嗓音裡像是帶著笑意:「⋯⋯好可愛。」


  「不可愛,是非常糟糕。」


  上次被實休稱讚可愛的是祝三號跟便當,我猜實休沒弄懂我在說什麼,讓我在刀油中窒息吧。


  試著不去注意掌下的觸感,我低著頭繼續工作,這是刀、這是工作、這是刀⋯⋯刀可不會肌肉繃緊給你看啊,以前都是靠手入室的高科技機器處理,還沒摸得這麼仔細過。 


  「手抬一下。」


  他順著我的手勢抬起,任我塗抹手臂,然後換手,暗紅紋路如同火焰一路燎上。


  我下意識放輕了力道。


  其實這沒什麼用,連基本的心理安慰都沒有,所有的刀劍在獲得擬似人體之際,就一定程度地反映出歷史、逸話與刀劍本身,實休光忠的情況,我記得是——


  「⋯⋯放心,那不會痛。」


  與他的視線相觸,那溫和的眼神像是什麼都明瞭,我反射性轉開目光,「⋯⋯我知道。」


  我沒再看他的表情,但他傳達過來的氛圍有股親暱的柔和感。


  不太習慣這種情況,我決定轉移注意力研究他幾天前手入的腹部傷勢:右下方、敵脇,傷勢不算重,現在乾乾淨淨光滑結實連點傷痕都不留。


  眼前的腹肌突然微微收縮凹陷,彷彿剛剛有人深呼吸,肌肉斧鑿的痕跡更深了。


  我突然回神,發現自己已經湊近盯了好一陣子,貼在上面的手指應該也是我的;猛地縮手連退三步,突來的頭暈與腳迅速竄上的麻感讓我整個人歪了一下,眼角餘光瞥見實休伸出手,下一秒我被穩穩接住,但比起被他抱在懷裡這件事我只想對著自己血液循環不良的雙腳慘叫。


  「沒事吧?」


  「有事。」扶著還有點暈的頭,我齜牙咧嘴地忍耐著,「我腳麻了。」


  「腳麻⋯⋯」他沉吟幾秒,「雖然不太懂,但按摩會有幫助嗎?」


  「不會、沒有、絕對不要。」


  實休無聲地揚起嘴角,維持相同姿勢沒再說什麼,但沒過多久他就很輕地笑了一聲。


  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低頭對著我笑。


  「我好像把一團香氣抱在了懷裡。」


  「⋯⋯」


  這種特殊款果然對心臟不太好。


  記得論壇有人嫌他臉上有傷,什麼傷啊連傷在他臉上都是好看的,如果不是腳還在麻我應該可以專心欣賞一下。


  「那個⋯⋯抱歉。」


  「嗯?」


  「能不能暫時維持這個姿勢?我——」


  實休應了聲,收緊雙臂把我抱緊了點;我的臉被迫貼上他的光裸胸膛,很寬很大很厚實很有彈性,但他為什麼收緊雙臂?我剛剛說了什麼?


  我茫然片刻——啊啊啊啊我說了什麼?!


  勉強自己拉開距離,榻榻米在拖過的膝蓋上留下痕跡;實休的雙臂還微張著,似乎有點遺憾的樣子,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懷中,又抬頭看看我:「可以再抱一下嗎?」


  淺紫色雙眸有點期待地瞅著我,雖然很讓人心動但當然不行,剛才只是我腳麻——


  「⋯⋯好。」


  我這沒骨氣的嘴巴!


  雙腳同樣沒骨氣地坐回他腿間,自動自發窩回去剛才的懷抱,雙手試探性地環住他的腰⋯⋯幾片花瓣在我眼前飄落,難道所謂的用了刀油會飄愛心是這個意思?頭頂被他蹭了幾下,他的灰白髮尾擦過我的臉頰,被他的熱度包圍,我一下子忘記了現在是冬天。


  可惡,抱抱真好。


 


 



2024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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